禅修班笔记(仅供参考请勿转发) / 36暇满之比喻(3h)

36暇满之比喻(3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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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师知
暇满难得犹如优昙花
既得大义超胜如意宝
获得如是此身唯一回
若未修持究竟大义果
我等无义虚度此人身
总集三宝上师悲眼视
愿获暇满实义求加持

1 了解

大圆满前行

丁三、思维难得之喻:

佛在经中说:在波涛汹涌的海面上漂浮的木轭孔与海底盲龟颈相遇极为困难,而得到人身与此相比更是难上加难。意思是说,假设整个三千界变成一大海洋,在海面上有一连接耕牛角用的木材,通称为木轭,在它的上面有一孔隙。木轭随着波浪刹那不停地四处飘荡。在海底有一只盲龟,每一百年上升到海面一次。可想而知,这两者相遇必然十分困难,因为无心的木轭没有寻找盲龟的念头,而盲龟也不具备能看得见木轭的眼睛。当然,如果木轭静止在一处,它们也有可能相遇,可是它却一刹那也不停留。同样,假设盲龟经常游在海面,它们也有相遇的可能性,可是它每百年才浮到海面一次,所以这两者相遇相当困难。但是凭着偶尔的机缘,盲龟的颈也可能进入木轭的孔隙内,而获得暇满人身比这更为困难。依据经中所说的意义,怙主龙树对乐行王教诫道:“大海漂浮木轭孔,与龟相遇极难得,旁生转人较此难,故王修法具实义。”寂天菩萨也说:“人身极难得,如海中盲龟,颈入木轭孔。”此外,《涅槃经》等佛经中也以“光壁撒豆,颗粒难留”以及“针尖堆豆颗粒不存”等比喻加以说明。由此,我们应当深刻地认识到人身实在是得之不易。

菩提道次第广论

庚三、思惟难得分六:① 难得之喻 ② 难得之理 ③ 思已劝取心要 ④ 如是思惟之修量 ⑤ 具有四种差别修行之相 ⑥ 劣慧者将护修习之相

辛一、难得之喻

第三思惟极难得者。如是暇身如《事教》中说,从恶趣死复生彼者,如大地土,从彼死没生善趣者,如爪上尘。从二善趣死生恶趣者,如大地土,从彼没已生善趣者,如爪上尘。故从善趣恶趣二俱难得。

《事教》亦名《律本事》。“爪上尘”即佛陀指甲上的尘土。

凡夫投生情形有四种:恶趣死后生恶趣,善趣死后生恶趣,恶趣死后生善趣,善趣死后生善趣。其中,前二者数量多如大地之土,后二者数量少若指甲上尘。可见,善、恶趣中死后转生为人之机会极其鲜少。

此处以大地土与爪上尘二者数量悬殊,比喻六道有情死后难得人身。众多经典均有宣说人身难得之喻,如《华严经》《法华经》《涅槃经》《无量寿经》《般若八千颂》《广大游戏经》《别解脱经》等。

前行广释

丁三、思维难得之喻

佛于《花丛经》 、《欢喜入胎经》 、《正法念住经》 等经中都说过:在波涛汹涌的海面上,漂浮的木轭孔与海底盲龟之颈相遇极为困难,而得到人身与此相比,更是难上加难。

具体而言,假设整个三千界变成一大海洋,海面上有一连接耕牛角用的木材,通称为木轭,在它上面有一孔隙。木轭随着波浪,刹那不停地四处飘荡。而在海底有只盲龟,每一百年升到海面上一次。可想而知,这两者相遇必然十分困难,因为无心的木轭没有寻找盲龟的念头,盲龟也不具备能看见木轭的眼睛。(即使盲龟有能见之眼、木轭有寻找之心,在整片汪洋大海里,盲龟颈和木轭孔也很难相遇。)

这不过是一种假设,以此说明人身难得。假如真有一只盲龟和木轭孔,二者相遇虽极其困难,但也不能完全否定它们相遇,就算用因明三相推理,也举不出充分理由证明其永远无法碰到。当然,假如木轭静止于一处,有可能与龟颈相遇,然而它却一刹那也不停留;同样,假设盲龟经常游在海面,也有与木轭相遇的可能,但它每百年才浮出海面一次,所以这两者相遇相当困难。可是凭着偶尔的机缘,盲龟颈也可能正好钻入木轭孔内,而获得暇满人身比这更为困难。

大家不要认为这是一个神话,或者只是一种说法,而要用心去体会其中含义。从前,有位法师讲经时,以盲龟值木之喻说明人身难得。当时有个童子听后,内心虽有感悟,但为证明此事不虚,回家后把木板穿一个孔,掷于门旁水池中,亲自作相似之试验。不料跃身跳入池中,虽经时时低头抬头,欲钻入木孔,但因水漂木荡,始终未能做到。

此时他越发对佛语生起信心,暗自思维:“深广大海惊人浪涛,浮木孔小,盲龟无眼,而且百年才出头一次,二者相遇简直是不可能。我如今池狭浪小,又有两眼,数数出头,仍无法值遇木孔,更不用说大海中的盲龟了。”于是说偈云:“盲龟遇浮木,相值甚为难,恶道复人身,难值亦如是。我今求出家,愿离三有狱,恒时善修习,必使得解脱。”(此偈就像大成就者的教言一样,写得非常好。)他后到寺院出家,一直观修人身难得,最终获得了真实成就。

对有缘者而言,佛经的这个比喻非常好,如果你到了大海边,应以此观想人身极为难得。当然,倘若你成天只是造恶业,什么佛法都不学,这个人身也不一定难得,就像米拉日巴对猎人衮波多吉所言:“本来佛说暇满人身珍贵难得,但看见像你这样的人,便会觉得人身没什么好珍贵的。”因此,造恶业的人身并不难得,而造善业的人身,才极为难得。

尤其是通过此处的比喻,要明白从恶趣中获得人身特别不容易。有些教言书中,对这个比喻作了进一步引申:盲龟,指我们这些众生;一百年出头一次,指偶尔才获得一个善趣之身;大多数时间都在海底,指长期呆在三恶趣里,即便有时得到天人、阿修罗的善趣身体,也根本遇不到真正的佛法、善知识。

所以,大家在观修时,一定要细心琢磨。你什么时候感受到了人身难得,什么时候修后面的磕头、供曼茶才会轻而易举,因为你相续中有人身难得作动力,有了动力的话,什么事情都好办。但如果没有人身难得的理念,你就会觉得做生意很重要、赚钱很重要、睡懒觉很重要。

我以前住院时,认识一个医生,她每天早上坐两三个小时的车上班。我问她:“你不累吗?路途那么远,早上两三个小时,晚上回去也两三个小时,但你每天都来得那么准时。”她回答说:“哎,虽然累一点,但还是能克服。现在工作不好找,我这个工作太难得了,再怎么累也不能放弃。只要早点起来就没事了,我每天在路边买一个馒头,边吃边坐车,没有任何问题!”

如果我们对自己这个人身,也能像她对待工作那样觉得很难得,早上肯定起得来,对忙碌的世间琐事也不会感兴趣,有了这样的动力,修什么法都没有问题。反之,假如你觉得人身并不难得,尽管法师说了、佛经里讲了,但你仍睡得特别香,日上三竿才爬起来,而且天天以工作忙为借口,把修行一直往后推,觉得自己的事业很重要,而人身修行不值一提。这种价值观就完全颠倒了,在此理念的推动下,你短暂的人生中,肯定不会好好修行。以前是忙忙碌碌的,以后也是“忙盲茫”,此外不会有“明明明”。

依据经中的人身难得之义,龙猛菩萨在《亲友书》中,曾对乐行王教诫道:“大海漂浮木轭孔,与龟相遇极难得,旁生转人较此难,故王修法具实义。”意即在大海里漂浮的木轭之孔,与盲龟相遇极为困难,而旁生为主的三恶趣众生,转为人身较此更难,所以国王你应修持正法,令此人身具有实义。寂天论师在《入行论》中亦云:“人身极难得,如海中盲龟,颈入木轭孔。”还有《正法念处经》中说:“人身难得,如海中龟值浮木孔。”盲龟值木的比喻在诸多经论中都用过,故有相当甚深的意义。大家今后见到大海、见到乌龟、见到木轭,应该想起这个比喻,经常思维人身如何难得。

不过现在的很多人,因为没有修行,只是把这当成一个神话,好像与自己无关。其实对我们来讲,这是最有关系的,每个人对此应该有一种感觉。然而没有修行过的人,文字就是文字,自己就是自己,文字的内容在自相续中无法显现,即使偶尔显现,也不可能长久留存。只有修行好的人,才能真正体会到人身多难得,于是在有生之年不愿意空耗,把一切时间、精力全部用于对来世有益的修行上。所以,大家要观察自己这颗心,假如有了人身难得的概念,那寿命无常等引导也很容易修;可是若认为人身没有什么难得,那你修行肯定不好。

鉴于此,我要求大家闭关一百天修共同加行。出关时就算你没开天眼,没看见普贤如来、文殊菩萨,也没梦到哪位法王给自己授记,但如果产生了人身难得的观念,明白不能空耗人身而要精进修行,对你一辈子的利益也非常大。因而从现在开始,大家要千方百计生起加行的境界,否则,人生几十年匆匆而过,也许你在临死时,穿的虽是出家衣服,却连佛教徒都不是,一闭眼就直接堕入恶趣,这是非常可怜的。

此外,在《涅槃经》等佛经中,佛陀还以“光壁撒豆,颗粒难留 ”及“针尖堆豆,颗粒不存 ”等比喻,对人身得之不易进行了说明,我们对此要产生深刻的认识。

前行广释辅导 25 课

丁三、思维难得之喻:

暇满难得还有一些比喻,有些道友比较熟悉盲龟值木这个比喻,我们学习后可以形象地知道得到人身非常困难。

佛在经中说:在波涛汹涌的海面上漂浮的木轭孔与海底盲龟颈相遇极为困难,而得到人身与此相比更是难上加难。

这是总说《阿难入胎经》,这个经典讲到了盲龟值木轭的比喻。龙树菩萨在《亲友书》、寂天菩萨在《入行论》中也有很多关于盲龟值木的比喻。佛陀在经典中讲:在波涛汹涌的海面上,漂浮着一个木轭。它是一个连接耕牛和犁的用具,有的套在牛角上,有的套在脖子上,木轭通过绳子连接犁,农夫用鞭子抽让牛前进,可以把地犁好后播种,这种用具就叫做木轭。木轭中间有个孔叫木轭孔。在波涛汹涌的海面上,有一个漂流的木轭孔,大海很大,海底有一个盲龟,它的眼睛是瞎的,盲龟的头要钻到孔里是很困难的,得到人身比盲龟值木轭更困难。

意思是说,假设整个三千界变成一大海洋,在海面上有一连接耕牛角用的木材,通称为木轭,在它的上面有一孔隙。

假设整个三千界变成一大海洋,地球上的太平洋、大西洋或者北冰洋等看起来就很大,有看不到边际的感觉。有时在海上飞行,很长时间下面都是大海;坐轮船在海里看不到边际,没法看到地平线,所以是非常大的。到底有多大?这还不是三千大千世界。这只是南瞻部洲上面的一个海而已。

三千大千世界是什么概念?是以须弥山为中央,然后是四大部洲。须弥山外围部洲是铁围山环绕,从须弥山往上是三十三天,再往上有六欲天,六欲天过了就是初禅天,这个就是一个小世界。一千个小世界是一个小千世界,一千个小千世界是一个中千世界,一千个中千世界是三千大千世界

所以我们思维不了到底有多大,这么大范围就是一片海洋,全都变成海水,在这么大的海上面有个漂浮的木轭,上面有个孔隙。

木轭随着波浪刹那不停地四处飘荡。

木轭不是像抛锚一样钉着不动弹,而是随波逐流的状态,不会在一个地方停留,而是不停地四处漂荡。

在海底有一只盲龟,每一百年上升到海面一次。

在三千大千世界这么大的大海下有一只盲龟,而且它长时间住在海底,一百年上升到海面一次,恰巧头钻进木轭孔,这个比喻就叫做盲龟值木轭。所以,上升一次且必须钻到这个孔中是很困难的。

可想而知,这两者相遇必然十分困难,

为什么必然十分困难?

因为无心的木轭没有寻找盲龟的念头,而盲龟也不具备能看得见木轭的眼睛。

木轭是无心的,它不会想到盲龟在找我,我是不是要等它,或者测算一下距离,干脆飘到盲龟上面去。木轭没有这样想法,它是一个无情物,不会有等盲龟、寻找盲龟的想法。盲龟虽然可能有想法,但是它没有眼睛,只是盲目地去撞。

当然,如果木轭静止在一处,它们也有可能相遇,可是它却一刹那也不停留。

如果木轭不随波逐流,只是待在一个地方,相遇的机率要大一些。但是它一刹那也不停留。

同样,假设盲龟经常游在海面,它们也有相遇的可能性,可是它每百年才浮到海面一次,所以这两者相遇相当困难。

同样的道理,假设盲龟经常漂浮在海面上游来游去,相遇的可能性也较大,但是盲龟一百年才浮到海面一次,这所有的因缘综合起来看,两者相遇是相当困难的。

但是凭着偶尔的机缘,盲龟的颈也可能进入木轭的孔隙内,而获得暇满人身比这更为困难。

如果因缘已具备,盲龟在某一次上升海面时,恰巧头钻入木轭孔中,获得暇满人身比这要困难,获得一个像我们现在这样可以修行佛果的暇满人身还要难。这必须要很认真地思维。早期观时,想象着水池里有个乌龟趴着,水上飘着东西,没觉得很难,很自然会产生这样的念头。

在尼泊尔有一个德国的寺院,进入庙门就是一个水池,做了个盲龟值木。上面有个木轭,下面有个没有眼睛的盲龟,水池不大。以前我们修法是在佛学院修,每天看到的是山沟,视野不大,观想视野不大的山沟里装点水,一个木轭在上面漂着,底下有个盲龟,那时候印象不深。但是慢慢观修后知道,三千世界不是一个概念,是整个地球——整个世界——一千个世界慢慢地这样浮现。看到大海就会有一种相似的体会,这么大的海盲龟要一百年上来一次这太困难了。认认真真观修,的确能体悟到这是非常困难的,而我们得到暇满人身比这还困难。

大恩上师以前也讲过这问题,他说盲龟就相当于我们这些众生。盲龟是什么意思呢?是指几乎所有的众生都没有取舍的眼睛,这个眼睛代表众生取舍的智慧——而大多数众生不知道取舍。为什么这样讲?因为大多数众生有两种愚痴。一种是真实义愚,对法性真谛不了解。第二种叫业果愚,是对业因果之道不了解,该做的善法不做,不该做的恶业经常做,不知道取舍叫盲。所以大部分众生都是盲龟状态,因为没有学习就不会知道,杀生不能做,偷盗不能做,邪淫不能做。从这个角度来讲大多数众生都是属于盲龟,没有眼睛。

三千世界中我们现在的状态也可以说是无边无际的轮回。这个比喻中海底就属于恶趣,海面属于善趣,盲龟一百年上来一次说明什么?大多数都在海底,都在恶趣中。既然没有取舍的眼睛,修善法的希求心和断恶业的心又有多少?基本上很少。我们看现在世间中修善法的人很少,而让他钓鱼、造恶业他就高高兴兴的,电视上也在推广,很多地方也在说怎么做恶业。众生自身在轮回漂泊的时候就是随恶业习气而烦恼自在的,不用造作自然而然就奔恶趣去了,这就是为什么说一百年上升一次,大多数的时间都在海底,对众生来讲大多数时间都在恶趣。

我们也是一样,在轮回中的大多数时间都在恶趣,“每一百年上升海面一次”,生善趣的时间比在恶趣中时间要短很多,上来一次就又下去了。众生也是这样的,生善趣得到人身了,吃喝玩乐拼命地造业然后又下去了,造业这么多,待在恶趣中的时间就很长。

为什么在善趣少?因为造的善业少,没办法继续呆在善趣,还是要在下面待着。上到海面就已经很困难了,即便碰到了木轭也不一定脑袋能钻到孔中去。假如说碰到木轭是比喻得人身的话,那么钻到孔里面就相当于是暇满人身,这就更困难了。

这里面讲获得暇满人身更困难,假如整个海面是善趣,木轭比喻得人身,得人身和得其它来讲还是比较困难,盲龟脑袋钻进去相当于得暇满。如果我们没有这个因缘,想得到人身很困难,关键是没有取舍之道——不知道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如果我们经常在善趣,经常转人、天人或者阿修罗,有可能得到暇满人身的机会多一些。而如果经常不转人,突然转暇满人身就很困难。所以首先要保证经常生得善趣中,在这么多机会累积之下,得到暇满人身,这还说的过去。你总是在恶趣中呆着,突然一转生就是瑕满人身,这是很困难的。

所以暇满人身很难得,我们从这方面比喻来了解的确不容易。碰到暇满比乌龟的脑袋到达孔里还要困难。对我们来讲现在要获得暇满人身就要具备因缘,其中最关键的一点就是要有取舍之眼。盲龟没有眼睛,就没有办法去寻找。即便是有了取舍眼也不行,这么大的海,怎么样才能精确地找到漂浮的木轭呢?有了一般智慧、一般的取舍还不行,还要精确的定位,相当于现在的 GPS 或者北斗定位系统,得到暇满人身就是要有精确的定位。

得到暇满人身要三个条件,第一个条件,必须持守五戒或十善,这是生善趣得人身的基础。现在很少人守戒律,这是基础,否则怎么去转善趣?第二,要有空闲修法,不能天天为了赚钱或养家糊口消耗太多时间,所以我们要修布施积集资粮。因为以前布施成熟了,得钱财就比较容易,可以有很多时间修法。第三个条件就是精确定位,即很准确的发愿——下世得暇满人身,要生生世世获得具足七德之善趣等等。

你如果不学习佛法,谁告诉你发愿得暇满人身?暇满人身的概念都没有,即便现在守持戒律,即便有些做布施的,但是没有把善根发愿回向到生生世世获得暇满人身上面,这样的善根是无记的。没有这样定位的善根不一定成熟在哪个地方,定位了就可以成熟在这。守戒就已经很难了,长时间做布施、安忍都很难,最难就是发愿,因为没有这样的取舍之眼,没有人告诉你这些条件,你自己是不懂去做的。

所以我们要得人身,就必须要精进修持,才能进一步地得到暇满人身。修行佛法有多大的善根,就有多大的福报,这是让我们解脱的,这种因缘、善根不可少。从这方面来讲的确是难得的自性,我们要认认真真地去观察、思考。

依据经中所说的意义,怙主龙树对乐行王教诫道:

《亲友书》是这样讲的:

“大海漂浮木轭孔,与龟相遇极难得,旁生转人较此难,故王修法具实义。”

大海漂浮的木轭孔和乌龟的头相遇非常难得。“旁生转人较此难”旁生要舍弃旁生的身份为人比这个还难。“故王修法具实义”,乐行王你要修法,让你的人身具有实义,这是龙树菩萨对乐行王的教授。

在广论中还有一种说法,旁生死的时候转人很困难,人死的时候转人也困难,所以我们不要认为人死了之后再转人很容易。不管是从恶趣身份死了转人,还是从善趣转人都很困难。暇满人身在所有的修法中,所有的所依中是高标准的,具足这样的标准和条件是不太容易的,所以我们要精进、要去争取。

如果有好的精进的方法,也就是具有取舍的眼,并且以正确方法精进修持,再难也容易。关键难在哪个地方?难就难在都不知道,不愿意去做,但如果你知道了,去做了,这个也没什么难的,只要每天安排这些修行,得到暇满人身还是容易的。所以我们要知道,现在得到了暇满人身应该很欢喜,在这个基础上进一步扩展能力。

寂天菩萨也说:“人身极难得,如海中盲龟,颈入木轭孔。”此外,《涅槃经》等佛经中也以“光壁撒豆,颗粒难留”以及“针尖堆豆颗粒不存”等比喻加以说明。

《涅槃经》中的比喻也是说明这个问题,光壁撒豆,是往很光滑的墙壁上撒豆子,豆子容易停留在墙壁上吗?很困难,几乎不可能的,拿一大袋子去往墙上撒都很难有一颗停留在墙上,即便有一颗在墙上了,得人身比这个还困难。

还有一种比喻:一个人站在须弥山的山顶上,在上面放一根线下来,在须弥山的山脚下,有一个人拿根针去接这个线。线从上面下来的时候要直接穿到针孔里,由于风吹等很多的因缘,这太困难了,人身比这个还困难。

以前我们观修的时候,觉得盲龟值木很难观,光壁撒豆好观。我早期观墙上撒豆,觉得这个很困难,但真正地懂得这个意思后,也能观出盲龟值木的确是非常困难的。“针尖堆豆颗粒不存”把针竖起来,在针尖上面叠豆子,是非常困难的。这是通过比喻加以说明。

由此,我们应当深刻地认识到人身实在是得之不易。

尤其我们这讲的是暇满人身得之不易。可以修行佛法的机会太难得了,现在对我们来讲,还是要把修行佛法放在第一位,至少从心里面觉得佛法是最重要的,其它的东西都是次要的。当然有些时候被生活所迫,没办法从行为上把佛法放在第一位,否则你的生活、家人的生活都没办法保持了。我们内心中应把佛法放在第一位,行为中要看情况而定。

心中要觉得佛法最重要,你所做的其它事情,有的时候不做不行、必须要做,但要知道都是没有意义的,求解脱道最重要,如果有这种观念非常好。所以我们认识到人身得到不易之后,应该调整心态,放松对轮回、对今生世间安乐的追求,把主要的方向定位在修学佛法、修学解脱道上,用真实的暇满去修真实的解脱道,这是应该的也是非常重要的。今天我们的课就讲到这里。

前行系列 3

丁三、思维难得之譬喻

暇满的难得超乎想象,它不是我们的境界,所以要用比喻来显示。换言之,世间任何难得的事例都没办法比拟,也想不出以什么来比喻,因为没见到。只有佛照见它的难得,并拿出恰如其分的譬喻,所以,我们一定要依此譬喻通达其难得,再将此难得定位到“极其难得”上面,不是产生一般珍惜心,而是产生极其珍惜之心,这就是思维的目标。

思维难得之譬喻者,佛说:“在波涛汹涌的海上漂浮着一具木轭,海底盲龟的颈部值遇木轭孔,得人身较此尤难。”这意思是,三千大千世界成为一大海洋,海面有与牛角相连的木具,称为木轭。如此具一孔的木轭,东涌西漂,西涌东漂等,刹那不停地漂行,是这么样子的。在彼海底有一盲龟,每一百年将来一次海面,二者相遇极难。也就是木轭无心,龟无寻找之意,盲龟没有看木轭的眼睛,木轭也是它若住在一方可能遇,然常时刹那也不住,彼盲龟也常时在海面漫游的话,可能遇,然一百年始来海面一次,故二者极难相遇。然以偶缘,龟颈还可能入木轭孔中,而得暇满的人身比这还难。

心要提示:

1、由心、眼、空、时四字诀认识难得;

2、从认识难得中要生起极其难得的观念;

3、从几率近乎零体会暇满难得。

由心、眼、空、时四字诀认识难得

心前首先要显现出极庞大的三千大千世界的体系。此中有十亿个小世界,每一个小世界都有须弥、日月、四洲、八小洲、铁围山等等,再将这一大体系,乘以十亿。在此浩瀚无涯的大宇宙系统当中,整个范围全部遍满海水,浩大的海洋,超过了天文数字的量。无边无际的海面上有个极小的木轭,也就是耕田时搁在牛颈上的一段木头,其上有孔。如是,在这极庞大的宇宙范围里,不到两米的一个木轭里的孔,就是盲龟要钻入的地方。

其次,应当了知木轭不是静态而是动态。海风不停地吹,浪从东边涌起就把它推到西边,从西边涌起又把它推到东边。就像这样,木轭时时随着风浪之缘无自在地漂动,东漂西荡没有定处,一刹那也无法静止。

另外,在这极庞大宇宙容量的大海底部有一只盲龟,它不断地上升,一百年才能探出海面一次,之后又沉下去,再过一百年后才能浮上来。

如此一来,也就是说,在茫茫无际的海面上有一个极小的木轭,刹那不停地随风漂荡,这只盲龟一百年浮出海面一次,它的头刚好钻入木轭孔中,可以想象会有多么困难,所以说二者相遇“极难”,是近乎零概率事件。

如何来了解它是近乎零概率事件呢?祖师用心、眼、空、时四个量来显示,每一个量都近乎零,四者交集的几率就更加渺乎其渺、微乎其微,仅仅属于可能性事件。也就是概率上不是完全等于零,但是近乎零。

第一、心:假使木轭有心要找盲龟,盲龟有心要找木轭,它们相互联系,盲龟给木轭打电话:“木轭木轭你在哪里?”木轭说:“我在太平洋东边……我现在到了西边,你一定要调准方向往我这边来。”然后盲龟非常努力地按照木轭的指示游过去。尽管如此,由于海面太大,盲龟太小,它再努力地游,也相当困难,然而无论如何,经过漫长的时间,也许是千万亿年以后,它还是可以钻入木轭孔。

但是,现在它们两者失去了联系,盲龟无心寻找木轭,木轭也无心寻找盲龟。如同亲人失散,谁也没想去找对方,又怎么可能突然在某城市的十字街头相遇?无心寻找的缘故,木轭不会跟盲龟配合,盲龟也不会有目的性地去游向木轭,它们相互碰到的概率近乎零。

第二、眼:假使龟有眼睛,能看到海面上远处的木轭小点,有意识地朝它游,也许还有可能,但也相当困难。

然而,盲龟眼瞎,即使有寻找的意愿,也不知道要游往哪个方向。在方向不正确的情况下,就不可能入孔。譬如木轭位于西南角,它却游往东南方,就根本碰不到。即使它很幸运地调整方向,游往东南方,但稍微错开一度就又没办法碰上。如此看来,没眼睛的盲龟要碰到木轭孔的概率近乎零。

第三、空间:如果木轭永远固定在一个地方,那么盲龟还有可能刚好朝往彼方,只要不断地游,终归可以游到木轭孔里。

但是,在空间上是浩渺无涯的大海,木轭时时受到不定向海风的吹刮而漂荡,刹那不停,没有任何固定性,这种情形下盲龟入孔的概率就近乎零。

第四、时间:如果盲龟永远在海上游,也有可能遇到,但是它一百年才探头一次,最多只有几分钟,没碰到便又沉下。等它沉底后再浮上来,就已经是百年之后,没碰到便又下去。如此这般,实在是不太可能,所以说成功的概率近乎零。

这四个概率近乎零的因素交集,当然更是近乎零概率。由此确认,盲龟入孔是极困难的事,然而,得暇满人身比它更难。如果不了解这种情形,即使口里说人身难得,到底是如何难得?是一万个里面得一个吗?还是多少年里面得一次呢?通过譬喻可知,困难程度远远不止如此。假使失去人身,几乎不可能再得。一般失去人身的有情,用佛眼去看,往往是多少劫过去都还没有得到。古德云:“七佛以来,犹为蚁子;八万劫后,未脱鸽身”,如果要转为人身,则不但是八万劫,简直是不可计数劫才能从三恶趣中脱出。

一想到这一点,我们就要战战兢兢,一失人身的确太可怕了。佛陀的教量不是危言耸听,因此,我们要信解这难得的譬喻,并把它推到极其难得的量级上来观察,生起真实的修量。

应当昼夜修行正法,使所得人身能有一份成果

经中所说之义,怙主龙树说:“从旁生出得人身,较龟处海遇轭木,孔隙尤难故大王,应行正法令有果。”如是教诫乐行王。寂天亦云:“说人极难得,如龟项趣入,海漂轭木孔。”

“从旁生出得人身”。例如,一只老鼠要得到人身就非常困难,它天天造下偷盗业,心识不光明的缘故死后仍会下堕,很难得到人身。一旦堕为旁生,心识暗昧,又会以各种习性力继续堕为旁生或者更低等的生命。

人的心识一旦堕落就很难再爬上来,也就是比海里的盲龟遇到轭木的孔隙还要难。这一次实现了人身,已经是无量劫来稀有难逢的一次,然而它非常短暂,不到百年光阴便又会失去。在这期间,除去前期、后期、饮食、睡眠、大小便、工作、应酬等等,剩下不到两年时间,如果还要白白浪费,的确就是一世枉然,太可惜了。

因此,龙树菩萨说:大王!你应当昼夜修行正法,使所得人身能有一份成果。而且成果也不是世间成就,应该是摄取后世以上的大义,只有用人身得到坚实义,才算合理,否则实在太愚痴了

对乐行王的教诫,也是要让我们在思维难得后发起摄取心要的欲乐:现在得到如此难得的人身,假使用它造恶就真是白白耗费,我应当以修持正法来度过日夜。

又如《弟子书》所说:“得极难得人身已,应勤修证所思义。”人身如此难得,我们理应用它去精勤修证所思的法义,万不可空耗。

另外,于光滑的墙壁投豆难粘喻,于竖立的针尖累豆一粒难留喻,当由《涅槃经》等的表诠而了知。

壁上投豆难粘喻中,假使墙壁有凹凸等,豆子还有可能粘上去,但是墙壁非常光滑,豆子没办法停留。可以想象:一个投击手不断地投,一天一天投下去,发现滑落的豆子越来越多,一直铺满整个地区,但还是没粘上一颗;接下去投落的豆子铺满整个中国的土地,还没粘上一颗;继续投,豆子堆满了十方世界,还没粘上一颗。

这是比喻人身之难得。可以想见:就空间来看,在中阴界里有无数漂泊的游魂,只能纷纷投入其他各种非暇之处,因为得到人身的善业力非常难以出现,结果一念之间它们已经转生于地狱、饿鬼、旁生或者非天等趣。或者就时间来看,一个人在他无数次的受生中,几乎每一次都没得到人身,他全都落入人以外的其他五趣。

只有具备投生人道的福德力,有具缘的父母,再有自己的心识恰好粘上去,这时才得到一次人身。要知道,无数中阴身都想得到人身,但极其困难。一直身不由己地被业风吹送,纷纷落在非人的无暇之处。

再者,“竖立的针尖累豆一粒难留喻”虽然没有具体的经典出处,但同样可以说明人身难得。在竖立的针尖上,即使累上一粒豆都很难,何况累加多个?从上方撒豆下去,发现全部落到针尖旁边;不断撒下去,结果一个也没有留住,纷纷掉落出去,被淘汰出局。同样,有情也是无数次都落于人身之外,与上述壁上撒豆的比喻相似,可以看出获得人身实在艰难,几乎每一次都不中。

如是可知,竖立的针尖上累积一个豆子都很难,何况两个?根本无法累上去。同样,我们得到一世人身,不必幻想下一世还能得,那就如同再累加一个豆子一样困难。所以,应当珍惜此身,好好用它来摄取真实义。

暇满难得

(二)以喻难得

1、豪华客机

造一架大型豪华客机,需要全球几千家工厂、几十万人为它生产各种精密配件,最后装配而成。生产这样一架豪华客机非常之难,因为它需要集聚数以万计的因缘,极庞大数目配件的设计、选材、制造、组装、整合,是极其复杂、精细的大工程。我们的暇满人身就像这样难得,这个人身宝上所具的每一份珍贵的修法因缘都来之不易。

2、盲龟值木

三千大千世界的区域成为一片茫茫大海,辽阔的海面上漂浮着一根木轭。它被四面的海风不停地吹动,在海上漂荡不已。深海之底,有一只盲龟,每隔一百年才浮上海面一次,它的头部刚好钻入木轭孔洞的机率实在是太小了。

原因:如果木轭始终在一处静止不动,还有可能钻入孔洞,但木轭被四面的海风不停地吹动、漂荡;如果海面的面积很狭小,也有可能钻入孔洞,但海面极其辽阔;如果木轭上有许多孔洞,也有可能钻入,但只有一个孔洞;如果盲龟的眼睛能看见,也有可能钻入,但盲龟看不见木轭和它上面的孔洞;如果盲龟频频地浮出海面,也有可能钻入,但盲龟每经一百年才浮上一次。所以,盲龟的头部极难钻入木轭的孔洞。得到暇满人身就像这样困难。

在这个比喻里,“和三千大千世界同等大的海洋”,表示众生受生的三界极为广大;“海面上木轭的孔洞”,比喻有闲暇、修法条件圆满的人身;“四面的海风不停地吹动”,比喻内心邪分别的业风不停地吹动;“盲龟”,比喻无明深重的众生,不知什么应取、什么应舍,没有打开明辨慧眼;“深海之底”,比喻恶趣受报时间漫长、难以超升;“每一百年浮出海面一次”,比喻长劫受报后,终于得到了一次善趣身;“又下落海底”,比喻得善趣身后又堕入恶趣。

总的意思是说:由于没有开启慧眼,不知何取何舍,恒时都在随邪分别的业风漂荡,长劫沉沦于深深的恶趣,即使侥幸再生到善趣,也无法摆脱无明和邪分别,转瞬又堕入恶趣,因此在三界广大无边的生处当中,极难得到暇满人身。

3、线入针孔

有人站在须弥山的山顶上放下一根线,另有一人站在须弥山的山下拿着针迎接,有极猛的风吹刮着线,线刚好穿入针孔的机会极其渺茫。暇满人身比这还要难得。

4、鼓面撒豆

从天空中密密麻麻地降下豆子,这些豆子要能停留在鼓面上,极其困难。绝大多数都落在鼓的外面,即使有少许豆子落在鼓面上,也立即弹起,掉落在外。得人身就像这样困难。

整个三有生处是一个很大的区域,只有落在很小的人类的鼓面上,才得到了最妙的暇满人身。无数欲界、色界、无色界的天人死后像豆子一样从天掉落,绝大多数落不到暇满人身的鼓面上,都堕入了鼓面外广大的恶趣区域。

诸天最希愿的是死后能生在人间做人。天人们对即将死去的天人祝愿说:“愿你生在安乐趣中。”(“安乐趣”就是指人趣。)可是大多数天人死后没有福生到人间,都掉到恶趣深渊里去了。

其它的比喻:芥子撒向朝上的针尖,芥子极难立在针尖上,得暇满人身就像这样难;在垃圾堆里极难拾到如意宝,得暇满人身就像这样难;极难见到昙花盛开,得暇满人身就像这样难。

前行系列 4

盲龟的譬喻

讲述盲龟的譬喻时,大海比喻三恶趣极深极广,不见苦的边涯;龟眼盲瞎,比喻三恶趣的众生远离取舍之眼;除百年一度外不浮出海面,比喻难以从中解脱;木轭一孔,譬喻人天的所依身范围小、数量少;由如风吹逐般的善缘他自在转。

盲龟的譬喻是表明暇满人身极其难得。对于这种常人难以测度的极小几率事件,到底有多难得,实在无法通过数字而只有借助譬喻来领会极其难得,从而发起百倍珍惜之心。

在思维譬喻时,应当了知这些非常庞大的数目具有甚深的缘起意义,所以,首先需要一项一项地认识每个喻相结合自相续是何等状况;再将前前后后联系起来,发生“暇满人身极其难得”的定解;有了定解就应当发起珍惜心和取心要欲:目前得到人身实在太难得了,我绝对不能让它耗散在无意义当中,我要尽可能地修法,用人身来摄取实义。

思维第一分喻相,是要了解“大海”的表示义

思维第一分喻相,是要了解“大海”的表示义。例如,我们可以想像无数个太平洋,它们浩渺无涯,广阔无边,深不见底。如此深广的范围相,比喻三恶趣极庞大的痛苦量,因为三恶趣是苦的典型、苦的受刑处,见不到彼等苦的边际。从深度来说,从旁生较为轻微的苦,一直到无间地狱极度深重的苦,从程度上比较,堕得越深苦便越重。从广度而言,每一个层面都有无量无数的类型,铺展开来多到无法叙述。

譬如,饿鬼自从领受业报身,就会在上万年当中刹那不歇地感受饥渴、艰难、忧伤、失落等各种剧烈苦受,在他面前显现出的周遭境界、身心感受等完全是苦。由于没有饮食来支撑庞大的身躯,它们非常艰难地行走,声音如同拖动着五百辆车子。由于业力逼迫,即使得不到丝毫饮食,也只能艰难地不断寻求。环境上也出现各种贫乏相,不但得不到饮食,而且处处给自己带来深重的忧愁、悲伤之苦。从如是铺开来的层面上观察,饿鬼一生受苦无量无数;再从辗转受生等观察,蔓延开来的痛苦根本不见边际。

这是什么原因呢?最初,有情偏离正法轨道,以深重的无明力造罪而受苦,受苦时又起惑造罪,如此恶性循环,就很难出现少许修持正法的机缘。久而久之,无始的恶业力如滚雪球,越积越大,众生堕落的行程也就极其漫长、层出不穷,导致出现深不见底、广无边际的恶趣苦相。就一位有情来说,他所感受的苦报,或者随恶性业力所显现的辗转堕落的苦相都是不见边际的。

恶趣是无底洞,是大苦海,恶趣中充满了不见边际的苦难,自从堕落,便不晓得哪天才能出来,也就是所谓“三途一报五千劫,再出头来是几时”,在里面一直循环、辗转增长,无法脱出。一旦偏离法的轨道,竟成为如此恶性循环的蔓延事件,成为这种善法乐报的几率几乎为零的状况。如同玉杯破碎后难以复合、人发疯后难以清醒一样,灵性如果受限在恶性业力的循环里就会很难脱离。这就是恶趣的苦无边际相。

第二分喻相“龟眼盲瞎”比喻三恶趣有情

第二分喻相“龟眼盲瞎”比喻三恶趣有情,或者是我们的前世,以及若不珍惜此生将会堕落的来世。有情只有在具足健全的身心以及善根福德的情形下才能安稳地修行;一旦堕落恶趣,感受业力逼迫而身不由己,而且以所造重罪或者宿世造业等流现行的缘故,自己连基本的理智都会丧失,就像人发疯或受刑之后,处在非常颠倒、错乱深重的状态,被错乱的力量蒙蔽,完全无法显发明了的智慧,这叫做“远离取舍之眼”,像瞎眼龟一样。

他们的可怜在于何处呢?如果有情了知超脱的方法,了知如何获取未来的新生,他们就能有意识地修道、求取。换言之,当他们陷落时,如果知道从苦海中脱出的方法,知道木轭孔般的目标在哪里,继而朝着目标积聚因缘,还可以从堕落、失灵的状态恢复到具足圆满德相的人身宝。但是,这种几率有多大呢?众生不是仅以受苦就能脱离恶趣,他们在受报时还在非常愚蒙地不断造罪。

譬如,炮烙地狱的众生以淫习现前,将烧红的铜柱子见为美女相,于是禁不住去拥抱,结果被烧死,之后再见到、再抱、抱后又被烧死……每次都在现行淫心,怎么可能以此得到暇满呢?或者,在等活地狱,处处是嗔习现前,所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一见到有情就要拼杀,以此等杀业,怎么可能脱离地狱呢?或者,我们观察身边野猫的眼神,也不难发现它特别凶残,以其习性,一生中会捕杀许多只老鼠,它不造善业,怎么可能转成人身呢?诸如此类,恶趣众生被苦蒙蔽,恶业深重,周遭又缺乏能启发的善缘,它们怎么可能由了解甚深的因果律而睁开取舍之眼,继而确立正见、断恶修善,乃至皈依三宝、忏罪积资呢?在恶趣众生百千万劫的岁月里,岂有一分一秒修学善法的可能性?

他们堕落恶趣深渊,已经是苦不堪言,然而,要从中脱出,得到高级人身,必须积集百千万亿的善根福德因缘才能实现。也就是说,要以持戒为根本、积资为助缘、发愿为结合才能得暇满身,但这些条件在旁生、饿鬼、地狱罪人的身上怎么可能具足呢?而且,在缘起上,需要诸多因缘积聚才可能听到一句正法之声,得到一位善知识的指点。或者,只有内心安定下来才可能启发善心,之后瞄准暇满,随顺正法而积聚百千万种因缘,最终得以从中超出。然而,盲无慧目的恶趣众生们不辨方向、不知取舍,如何能够积聚因缘呢?犹如盲龟的艰难般,恶趣众生的处境是:得人身极其困难,得暇满身尤其困难。

第三分喻相,深海里的盲龟百年浮出一次,比喻一旦堕落就很难从恶趣超脱

第三分喻相,深海里的盲龟百年浮出一次,比喻一旦堕落就很难从恶趣超脱。也就是说,在百年三万六千日,或者在人的一生当中都难以见到盲龟出头,绝大多数时间它都是沉没海底,更何况由于不见方向,它不会有意识地朝着木轭行进。同样,恶趣众生难有机会脱出或几率极小,其原因也如上所述:没有取舍的慧目,受苦时又反复造恶,不知道脱出的方法和途径等。

第四分喻相“木轭一孔”,比喻绝大多数状况都是只能受生无暇之身,众生要得到暇满身非常困难

第四分喻相“木轭一孔”:在浩渺无涯的海面上只有很小一段木轭,上面有一个孔。从范畴而言,木轭上的小洞相比于宽广无际的海面,完全是微不足道,以此比喻绝大多数状况都是只能受生无暇之身,众生要得到暇满身非常困难。

佛经中也说,从恶趣死后得人身的如爪上土,从恶趣死后再堕恶趣的如大地土;从善趣死后堕恶趣的如大地土,从善趣死后得人身的如爪上土。也就是,如果统计恶趣众生的种类、数量、范围,会发现根本不可计数,而人天众生却是廖若晨星。即使整个大宇宙里充满了六趣众生,人也只是其中星星点点小范围里的事件。例如,地球上有一群人,这些人组成社会,在社会上进行很多高级文化活动,尤其是,竟然能得到诸佛应世应化传授教法,之后如教修行,这实在是极稀少的灵性生命的活动。再说,拥有这种权力、福报、幸福度的人也是非常稀少。我们应当如此来了解暇满身的珍贵。

第五分喻相是木轭被风吹动刹那不住,盲龟纵然探头,却很难钻入木轭孔中,比喻因缘难以集会

第五分喻相是木轭被风吹动刹那不住,盲龟纵然探头,却很难钻入木轭孔中。木轭不是固定于一处,盲龟也不是朝彼方向行进,其中充满了变数,因此,实际看来,盲龟探出头时正好对准木轭孔并钻入孔中,从而脱离堕落的命运、超生于海面,或许有一丝可能,但实在太难了。同样,我们过去必须积下众多善缘,才能保护自心不受恶缘冲击、不会堕落,从而一直处在平稳的修法状态,乃至有内心、外缘等方方面面的良好因缘,能不断地随善缘而转,拥有修法的权力、幸福度、自在度等,但这些很难出现。因缘难以集会,就如同盲龟一直得不到探入木轭孔中的机会。

木轭一直随风运转,表示暇满的身心状况能一直随善缘运转。我们不妨观察,这种状况是谁才能遇到呢?随便观察一只动物,它能遇到吗?不能。它虽然脱离了地狱、饿鬼道,但仍然被恶缘控制,连基本的人身以及少许的善缘都很难出现,何况是不断随善缘而转的暇满珍宝身?这实在太稀有了。

如是应当了知,我们目前得到人身,并得到部分或充分的暇满是何等难得,将整个譬喻联系起来思维,就不难认识这一点。

对于如是的比喻所表示义,由思择、止住轮番而修习。

对于如是的比喻所表示的涵义,要由思择、止住二者轮番的方式作串习。

2 比较

前行系列 3

死尽偷心

6、难具暇满

普贤上师的倚天长剑不仅斩断偷心,而且还会斩尽我们盲目乐观的幻想心。他说:“善观自相续的话,仅十八暇满也定难具足。纵有八暇,也难具足十满。”观察自相续,仅仅十八暇满也必定难以具足,何况三十四?纵然有八暇也难以具足十满,普贤上师是如此不留情面地打破人们的妄想,促使他们一定要在积聚前行的因素上用功。也就是说,外前行十分重要,没有经过外前行的思维、训练、转心,标准的暇满就不会出现。无数邪思妄想、追求世间的心念,怎么可能停息下来?其中任何一者发作都会使人落在非法因缘中,和邪师、邪友、邪法、邪舆论、邪享乐粘合在一起,导致损失与堕落。

这种观察是对自我非常微细的一种疗治,如同打蛇就要打七寸,一旦打中,它必死无疑。同样,我们也要通过观察对治来“死尽偷心”,这就是观察的厉害之处。而且,真正看到事实,看到缘起律。看到自身的状况时,人就会自然冷静下来。既然是“定难具足”,我们也不例外,还何必要嚣张或乱来呢?

这种说法并不是贬低人、侮辱人,而是事实。接下来继续说到,具体观察可见,只是得人身、具诸根、生在中土也许还容易具足,但不要以为自己不是“残疾”,或经常听到佛法,就已经获得暇满,以为自己是多么幸福的人。如果不审视自心,看不到自身缺陷,就不了知如何励力改过,只能活在自欺里,到头来终究是虚度一生。

普贤上师不会随便饶过谁,我们分别心的小伎俩他能看得清清楚楚,他甚至针锋相对地直接揪出问题来当面对质,让人无话可说。比如:五自圆满中前三个不谈,只观察业不颠倒和信佛圣教具不具足。假使并不怎么相信佛的圣教,认为佛说的那一套都是神话,是虚无主义、遁世主义,或者认为不必修什么出离,或者认为佛说的东西不符合现代等等,就是不具足最后一条。再说,自心在业颠倒的路上一直奔驰,不肯回头,哪里算是有法缘呢?况且,一旦怀着贪心追求现世,那些竞争、博斗、骄慢、失落、发狂、任性等的烦恼性恶习就都要冒出来,以此多半是造下非福业,堕入三恶趣。但是很多人仍然是十分顽固地坚守自己的阵地,不肯放下恶劣的行为习性。

后两者当中任一不具,就只有四个自圆满。然而,如果缺失因缘,如何修法?如何能具有修出世法的缘分?内心完全颠倒,根本不曾踏入正法道一步,岂能在修行正法上有所进展?缘起律是铁律,自心明明在非法的高速公路上,为什么还要幻想在正法上一日千里或有所收益?不可能,因为缘起上早已颠倒。

再者,纠正缘起的颠倒有那么容易吗?此处直接指出,业不颠倒极难。潜台词即是:只有励力地修习外前行,将自心纠正、扭转。最初通过观察一分分地看到自身的缺点、颠倒,继而发起由衷的惭愧、忏悔才可能回头,可我们的内心是如此顽劣、禀性邪恶,在非法路上一奔到底,有什么理由得到顿然成就?经过人生几十年的社会熏染,内在的见解、习性非常强盛,它绝不肯轻易投降。如果没在前行上步步开展,没有普贤上师的金刚犁去耕翻心底深处,自己的心地如何能变得柔软?如何能随顺法道?如何能依教奉行?如果没有依教奉行,怎么可能有所改正?怎么可能去扭转业的颠倒?前文曾经指出,业颠倒即是行为习性颠倒、行为机制颠倒,改正它等于粉碎自己、放弃自己,然而人们大都护痛,不愿修改自己,即使口头上说说都很困难,何况真正去改?

如果没有经过外前行的修持,当然就没有离世的心或出离心,也不肯放弃追求世间。我们不妨反问自己:我在做什么?心中的等起是什么?缘起的走向是什么?结果发现,唯一或者绝大多数心力,都是在追求今生的享受和快乐。

“所作成为今生活计”这句话有些古气,很多人认为没有说到自己,其实,很好的感觉,很舒服,就叫“活”,也是指现世法。我们往往是把它包装得很漂亮,说:我要提高生活的质量,我作为一个人,需要享受现世的美好;我要拥有名誉、爱情、事业、价值;我要实现自我、紧跟潮流、与时俱进等等,一通的理由。如今把这些放在真理的审判台上检验,叫不叫今生的活计?每个人都应当扪心自问。

这些的确是现世法,再看佛菩萨祖师们如何说?现世的法空无实义。现世法包括哪些?不必回避,其实就是现前大多数人以为好的快乐、乐受。什么是所谓的快乐?无非是饮食男女、声色名利,各种现代化的享受。什么是乐受?无非是所谓的灯红酒绿、男男女女、娱乐刺激、影视大片、感官盛宴、潇洒自在等等。活在感觉的泡沫里,或者想要此种彼种享受,不全是今生的活计吗?

“活”就是平常所说要活得快乐,谁也不想活得痛苦。“计”,是指心里盘算种种办法,认为我可以如此营办、如此得到等。衣服都要频频更换,吃一顿饭都是飞禽游鱼、生猛海鲜,什么都想要享受,这不就是“活计”吗?或者“计”是整天打妄想,很有门路、很有招数、很有方法、很会营造、很会表演,也很能够搞出一些花样,或者很会包装自我,很会寻找种种感觉,什么东西都想占有。总是一副我是第一、我是最大的样子,认为现世法才最好,我什么都需要享受,我最有能力,我什么都做得出来,以及我很潇洒浪漫,我很有现代品味、情趣,很会享受生活等等,这一系列的“很会”,不就叫“活计”吗?你想得出来、做得出来,而且很快能做到这些,不就是要表示很有能力吗?人身的能力放在这方面,前途堪忧!也就是说,不随顺缘起正道,不是励力修善,不是为着长远目标或出离、成佛,而仅仅是为了自我,为了现前极短浅的娱乐享受去动脑筋、花招数,做各种营造、设计、实现,这一切全部叫做“今生活计”。

再者,我要创办好大的事业,要有很高的学历,要表现出现代高层人士的面目,或者我要当老大等,就是迷恋权、名、利,以及受尊重的程度。何谓名?不外是诸多的赞誉、表扬。常常想要自己的形象光芒四射,名声传到极广大范围,即是求名的心态。何谓权?是想要有自主支配的力量,在世出世间的领域里成为强人、老大。所谓实现自我,就是在现世的舞台上尽情表演,想要掌控,想要拥有,想要运用任何手段、捷径,恨不得自我掌有通天大术,无所不能。如此看来,一切都是为了自我,难道不是今世活计吗?外相上道貌岸然,很容易吸引并欺骗一大批愚者,但更多的其实是时时都在欺骗自己。尽管被称为贤者、智者、好修行人、好师父、好居士等等,也都不过是假名。

此处非常严厉地一再说到,被称为贤者、智者等的人也都需要一并打倒。为什么要打击他们?因为是假的,实际上是业行颠倒。如上所述,只要瞄准他们内心的动机、走向,或者说真正的心理目标、心理活动,就能看得清清楚楚,无非都是业行颠倒。业是运行、造作之意,之前讲解等起时也明确说过,在希求今世法的路上走,就是根本性的业行颠倒,也是最粗的业行颠倒。等起既已颠倒,无论从细、从广、从各方面去观察修行与结果,也必定都是颠倒得一塌糊涂。但人们往往都活在自欺当中,沉浸在被称为贤者、智者等的虚假荣誉中。

我们不妨观察,这一项容易具足吗?没有经过外前行到量的修习,谁能退掉现世心?谁又能退掉来世心?如果没有放下世间,岂能算是真正入于出世间法道?不能。心的野马一直在名利两条道上驰骋,这样的业行难道不颠倒吗?最初的等起未调正,难道凭着外在的包装、表演,各种形式上的做法,就能转变心续、解决内在的症结吗?外在的包装可以有一百层、一千层、一万层,或者不断地变换,如同《聊斋志异》中的画皮一样,可以画成绝世美女,但里面却是个厉鬼。他的包装能改变内心吗?能换掉自心吗?不行。因此,我们首先要以修炼前行来转换自心,否则,再如何精勤也都只是自欺。有理智的人会甘愿一直被蒙骗到底、蒙骗到死、蒙骗到恶趣吗?想必不会。现在正是应当猛醒、回头的时刻,是应当了知前行的重要与修心重要性的时刻了。

我们再来跟随普贤上师的指引,看一看自身是否已经具足五他圆满?这需要客观地观察,不能仅凭假想。人们了解缘起律后,就应当冷静地反观自己。虽然佛陀已经出世、说法,圣教也住世,前三个圆满具足,但要知道,自己如果未入圣教之门,也就只有这三个,岂能修得成法?何谓入圣教之门?我是否已入圣教之门?此处一语指出,“以看似的请法、闻法,不属于入圣教之门。”很多人认为自己已入佛门,修为非常不错,不但已入佛门,而且已经趋入甚深大法。但是,表面上的一切都不算数,表面上的请法、闻法,不是入圣教之门的标志。

是否已入圣教之门关键在于内心有没有出离心,有没有菩提心,有没有坚定的皈依誓愿。如果三个都没有,那么表面上的诵经或者穿着僧衣,忙碌种种事务,念修种种仪轨也不一定是入圣教之门。也就是说,判断标准只是这三者,其他并不是决定性的因素。换言之,有出离心、菩提心、皈依的誓愿等,那么诵经、着僧衣等是入圣教之门;没有出离心、菩提心、皈依的誓愿等,即使诵经、着僧衣,并且行持相关的一切活动,也不是入圣教之门。

由此看来,我们有什么理由不修好前行呢?外前行没修好,就没有出离心;内前行的皈依和菩提心没修好,也就无法具备后两种标准。即使外在看起来是多么威仪如法,也都无法充数。以外在的表现能开发真实的缘起吗?肯定不能。理智的人都知道,伪装毕竟不是真实。譬如,过去温州人卖的皮鞋是纸做的,不是真皮鞋,但是看起来很像,一般人发觉不出来,直到穿了几个月,它才露馅。同样,外相上有许多看起来很像的样子,只能叫做影像,可以特别像,但是内在没有真实的内涵。缘起是观待于假还是真呢?当然是观待真实的内心。因此,进入教门尚且如此不易。

在前行的第一个引导中,普贤上师就为我们指出真实入道的标准,否则如何才能完成即生成就之道?只可能成为空想,因为不具有缘起的起点。阿底峡尊者明确指出,即使是库、鄂、种三位高手都尚未摸清此中关要。他们认为:上师的教授很重要,是不是应该归纳在住三律仪和三门精勤为善呢?一般人也会认为肯定如此,但是缺少了缘起的起点,这一切都毫无作用、利益。缘起的铁律告诉我们:如果因缘缺失,果法就不会产生;没有起点,就不会有过程,结果当然也就无法出现。因此,如果内心没有从世间八法中退出,纵然有智、尊、讲、修,也只是实现今世,此外的来世之道丝毫也不会出现;假使心不从轮回中出离,即使身住三律仪,也仍然是积下轮回之因;没有回向菩提,三门为善也会以某些颠倒分别而消尽。尊者如是一语点中缘起的要害,指出没有等起就没有后后的一切。譬如,只要尚未打开灯的开关,暗室之中岂能出现一丝亮光?同样,在不具如法等起的状态下,忙碌种种事务都仅仅如同黑暗中的摸索。

上文讲述他圆满的入教门时,直接辨别什么是外围的,什么是真实的。求世间就是外围,包括救怖畏法和求福报法,当代学佛的大多数人落在其中,这一点无可否认。为什么会是如此呢?毕竟没有修过前行,不曾在心上经历过逐步的成长,岂能出现拔苗助长,或者凭着想象逾越次第的状况?毕竟不曾一分一分地积聚因缘或一步一步地发展,不曾明确真相道路,也不曾转变心态,岂会无因无缘变成高尚的修行人?从前都是吃喝玩乐、追名逐利、任性妄为,岂会忽然变成一个少欲知足、不羡轮回、念念求解脱的人?出离心能从天而降吗?不可能!难道可以忽略过去十年、二十年或者十生、一百生乃至无始以来的习气,在自相续中突然产生一种出离心吗?这类无因现果的事可能出现吗?所以前行是躲不过去、避不过去的必经之路,是使心灵得到成长的必经之路。

再譬如,一个人从小到大都没受过良好的教育,难道他到五十岁就忽然懂事了吗?不可能。而且,他还会如生牛皮般,习性越来越坚固,不肯屈服、难以调化。同样,由于缺乏在法道上的成长,活得再久、做得再多也都是不改老习气、颠倒心或肆意妄为,即使是世间的善心都难以生起,何况是深远的出世间求解脱心?即使是稍微长远的现世事都不去考虑,何况是辨别真正的大义,或者念念希求解脱,或者为别人考虑?这些都是需要经过长期思维才能突破,经过长期修心才能开展,需要转变观念以后才可能在心态和行为上有一些变化。所以,不经过前行就妄想逾越是极大的错误。所有貌似的、表面化的、伪装的都不算是入于圣教之门。很多人自以为不错的缘分,其实也只是一些表面上的缘分,并不是内在真正入圣教之门的缘分

我们不妨以普贤上师所说的三个标准来检查自己:首先,真正掌握解脱道的开端,是了解轮回中一切全无实义的无伪出离心。

轮回是一种无量无边的范围。如果仅把轮回缩小到地球,缩小到缤纷多彩、辉煌耀眼的现世舞台,我们会认为这上面的一切全无实义吗?会认为现代的思想、享乐、成功全无实义吗?如果这一点都想不到,又如何能看破轮回中的一切?如果认识到没有实义,还愿意去苦干、去争取吗?例如,了解面前的午餐是虚假、欺诳的,自己还会希求并且吃下它吗?或者忙于一项工作,最后得到的收获是零,还愿意去做吗?任何有智慧者都必定会放下,不会再做无意义的事。或者进一步认识到,它不但没利益,反而有损害,如同面前色香味俱全的美餐,让人一看就垂涎三尺、蠢蠢欲动,但其中含有剧毒,我们还会吃吗?会贪恋不舍吗?再如,面前有一个娇娆妩媚的画皮美女,内里是厉鬼,我们还会抱她吗?还想拥有她吗?有智者当然不会。

生起出离心的因是了解一切轮回法全无实义。如果没有透过对佛的经教一步步地观察、认识,如何能够顿然了解?我们能以洞悉一切的天眼来了解吗?或者,如难陀被佛带入地狱般现量见到轮回苦?如果不是以现量见到而毛骨悚然、心惊胆战,就一定要通过学习经教才能生起出离心。如果没有层层观察,没有审慎地抉择未来的前途,那么观念、心态、走向就不可能发生根本性的转变,继而放下无始以来极浓厚的追求心。以头发为例,每天都要花上好几个小时染色或梳成某种发式。再说,自己的衣服、吃穿、享受、感情、财富、名誉、地位、竞争,乃至看电视、上网等,这些又何尝放下?营造氛围、制造活动等等,现世法的花样一个也放不下。它们是根深蒂固的妄想情丝缠绵处,是绞尽心汁经营的幻梦所在处。何时能放下这些,才意味着粉碎一切现世法,打碎过去的“我”

可是,人们不愿意放弃这些,总是死死抓牢,内心的执拗性难以化解。依于内在如此顽固的颠倒机制,人们时时按照它的指令行事,岂能不走在非法的路上?难道不是业行颠倒吗?又怎么可能凭着妄想就出现真实的果利或大义?结果,当然会在临终之际感到自欺、荒唐、颠倒一世,会受到良心的谴责而悔恨不已。

再者,尚且没有出离心,无伪的菩提心难道会突然从天而降或者从内心无因而生吗?不通过修心,世人能在刹那间摇身一变成为菩萨吗?凭着表面的伪装,就能真正打开大乘之门,超越声闻、缘觉吗?难道能通过一条捷径念诵几句经文就成为菩萨,以一刹那就超胜声缘百千万劫的修炼吗?当然真正的菩萨确实能够如此,但内心有无数颠倒机制的初学者,毕竟是“江山易改,禀性难移”,还不都是自私自利、一毛不拔、不愿吃亏、不愿服务、只顾自己吗?从始至终,内心只有自己,对身边需要关怀、帮助的亲人都不肯付出一分,会突然出现广大利他心的情怀?会像阿底峡尊者那样将三界六道所有众生都看成母亲吗菩萨的情怀是需要通过修心才能逐步打破自我的执著,破除狭隘自私的心理,从而在念念之中容纳、利益一切众生这些都不是依靠表面化的吹嘘、伪饰就能够实现的。如果没有无伪的出离心,没有无伪的菩提心,怎能算是入于大乘之门?

再降到最低标准,反观我们对三宝的胜解信有吗?纵遇命难也不退失的誓愿有吗?如果皈依都没有,就根本不算入于圣教门。阿底峡尊者曾经一语道破:内外道的区分在于皈依。即使参加过皈依仪式,光凭简单地说两句就已经皈依了吗?光凭一本皈依证就算是皈依了吗?不通过前行中部分正法的修炼,不是真正对于法道生信、对于导师生信、对于僧侣生信,皈依的誓愿将很难出现。因为,皈依与现代自我主义的不甘臣服、不愿崇尚真实法道之心完全相反。

而且,我们从小只相信自己,接受太多所谓的科学主义,不相信一种救护力量,对于“救世主”充满怀疑。自我膨胀,难以放下,既然放不下,就发不出全分的心力、誓愿力,不肯一心跟三宝走。再者,佛是什么,法是什么,僧是什么,法道是什么?十分陌生。内心熟悉的只是原子、分子、量子场,熟悉的是各种哲学家、政治家、思想家、影视明星,崇尚的是现代主义。

因此,经过自由、尊我、科学等现代观念熏习、洗脑的人,并不容易真正转入皈依。只有虚心接受佛陀教化,经过长期努力、仔细思维,发现自我的颠倒,才有可能趋入皈依。

法道要求的全心皈依是不言其余而皈依,是内心确定唯一的誓愿,并且一直跟到底。可想而知,是要瓦解多少跟皈依相反的现代观念系统、崇拜系统、运行系统?皈依是一个断然决然的原则,凡是跟法道相违的通通放下,从此唯一以圣法为道路。

以前,我们通常是贬低圣法,尊崇世间学说,认为圣法落伍、古板、不适合现代潮流;我们宁可舍弃法道也要追求现代邪道,对于现代的思想权威、学术领袖、新奇学说等惊羡而崇拜,对于诸佛的圣教却并不觉得有多么珍贵,这就是严重的熏染所导致。在这种状况下,难道我们愿意突然放弃自己的一套,跟随导师走到底吗?难道愿意念念依法而行,真的如噶当行者般心依于法、法依于贫吗?很难。

所以,一定要透过前行的逐步教育,就像母亲教导顽劣幼稚的孩童般,先让他接受,再让他一点一点地去纠正、转变、转换自己的观念、想法。只有摧毁邪悖的一面,真正的心力才能逐渐薄发,最终发展出坚定的誓愿去转入法道。此前,仅仅凭着表面的诵经、穿着僧衣等都不算是进入圣教门。普贤上师固然是针对当时说法对象的出家众,而就当今来说,可以更广阔地包括居士在内。对于居士,就不能仅仅以表面的念经、修法、做事,或者穿居士服装,拿皈依证件,拥有某种荣誉等等,来决定是否入圣教之门。总之,外表不算数,唯一看内心,内心才是决定性的因素。内心如果有三种标准之一,哪怕外表没有任何迹象,也是入圣教之门;内心如果没有,无论外表上如何伪装有,也不是入圣教之门。

我们如是了解而证成之后,就需要观察,自己是不是具足暇满或者修法条件?在开入真理的大道,开入出世间的法道之前,自心的机车该如何组装、如何把握方向?如果并没有走在法道上,而是盲目行驶,岂不是越驶越远、越行越邪吗?如果在上道之前发现缺少重要零件,就应当想方设法准备并装配上去,侥幸偷巧地上路是非常盲目、危险的行为,即使能够行驶一段路,往往中途就会崩溃,导致抛锚甚至车毁人亡。所以普贤上师首先如是强调,以免我们盲目冲动、按照自己假想的一套胡来,最终导致修行失败。同时应当了知,既然在五他圆满中,入圣教之门也打上了问号,当然就需要我们再再修炼前行四退心法。

有些人说:这不是乱来吗?我们现在修第一步暇满,怎么涨到四个外前行修法

回答:本部法是一种综合性的教法。通过外前行四部退心法一步步修行,整个前行或者暇满都会逐渐增上。我们不能简单地直线式理解,而要尽量努力地扩展而修,懂一分就转一分、变一分才是最主要的,其他的争论没有多大必要。犹如有病就要赶紧吃药,这时的重点不在其他地方

按照普贤上师的引导,我们还要把握住最后一句话,“正确了知此等暇满自性之后,勤作观察极为重要。”首先如实无误地了解三十四种暇满的自性,有了认知,才知道勤作观察的地方;否则,不知道观察何种对境,如何能进行观察呢?普贤上师为我们方方面面广阔指明、点透,我们才有观察的空间。对于最近所讲的暇满,真心听受的人都会有很不一样的感受,他会发现观察面很大,有很多需要关注、需要检点的地方。其实也只有如此,才能开始具有观察的机缘。

我们要如实无误地了解暇满自性,了解此处所说都是无误的事实,并不是随便恐吓人、贬低人,而且一路都是通过正理的推证。如果是以某名人、某种舆论,或者人多势众、强行镇压等的方式让人屈服,我们当然可以不服气,但此处是普贤上师依据道理进行公平、正确的宣说,每一次都是以正理为能立,得出“故”、“故”、“故”之后的所立,我们对此应当相信,并且产生无误的认识。

之后,我们就要反观自己。只有经过观察才知道该如何行进,知道自己是哪方面有缺陷,该怎样进行补足,怎样逐步趣入等,所以,观察极为重要。如果没有养成随顺法道、具足种种德相的正直心,那么对于后后的修法也将难以开展。因为处处都是要粉碎自我,而自我极其自尊,它不可能随随便便听从他人、放弃自己。

7、当前要做什么

在草率入法的影像以前,必须先对自己具不具足三十四个暇满自性好好地观察。观察之后,要做的只有两点:一方面,如果具足就修欢喜心,并且发起珍惜心,思维今生得到如此难得的暇满,无论如何不能让它空过,一定要修一分真实的法。如是不断思维,使自心唯一趋入法道,而不是在竞逐名利的路上耗失暇满。另一个方面,假使不具足,是不是就应该失望、放弃呢?不是,作为理智的人,应当想方设法对于具足的方便发起精进力,无论如何要使它生起,使它具足,使自己有希望趋入真正的修法

总之,一切时处都要提起心力,精勤地观察是否具足暇满,以及怎样推动自心入于如理的法道,这一点对于我们而言十分重要。

【思考题】

1、 什么是“偷心”?为什么偷心是错的?自己在修法上的偷心是什么?

2、 为什么说普贤上师的金刚句是“倚天长剑”?

3、 为什么修法前不善观十六无暇会误入非法道?

4、 我们内心的掌权者是什么?什么最随顺它?它掌权的结果如何?怎样才能摧毁它?

5、 以缘起律观察:仅仅缺少一个暇满功德,也决定无有修持真实法的缘分,认定后断绝偷心。

6、 什么是“今生活计”?如理地观察自己是否业行颠倒。

7、 怎样判断自己是否入圣教门?为什么真实入门极其困难?

8、 我们当前要如何做?

3 珍惜

前行系列 4

取心要欲

如上所述,如今得到暇满时,应当思维因门难得的诸多道理,发起必须以暇满身来摄取心要的欲乐,即“取心要欲”。这是修习暇满的关键处。

由因门难得的诸多道理,可以结合《菩提道次第广论》中的教授来修习。譬如,思维现前善趣的人等,多数在行持十不善等恶业的缘故,死后堕落恶趣。其次,对菩萨生起一个刹那的嗔恚,尚且必定经劫住在阿鼻地狱,何况自相续中还有往昔多生所造的众多恶业尚未成熟果报,也没有以对治摧坏,以此怎可能不多劫住在恶趣呢?再者,如果能决定净治过去所造恶趣之因,并防护新造,善趣也不是绝对难得,但能如此修持的人实在稀少。如果没有这样修持,就决定要堕落恶趣,在恶趣中不能修善,只会不断地起恶念、恶行,多劫之中连善趣的名字都听不到,何况是修法的各种因缘?如是,我们不妨思维现前有多少人在造得暇满的因?又有多少人在造堕落恶趣的因?往昔多生中积集的恶趣因有多少?净治过多少?一旦堕入恶趣,就落在恶性循环里,怎么可能无故脱出?思前想后,发现能得暇满的因实在太难得,这叫做“由因门难得来作思维”。

通过思维,一定要发起对所得暇满的百倍珍惜心,并且誓愿用它来摄取大义。人身不仅难得,而且一旦失去就不会再有,因此我要唯一用于修法。再者,还需要细化到每一年、每一月、每一天的暇满时光上思维:太难得了!今天一天的清闲多么难得,一失去就不会再出现,它比无数资产更为难得。“一寸光阴一寸金”,一天的闲暇光阴无数倍超过亿万资产。

思维以后,不忍浪费时间,决心要用它来摄取大义,即是发起取心要欲。当这种欲强大到一定程度,就不肯将人身刹那用于行持无意义事而决定修法。从此建立起正确的人生观,不再用人身宝去盛装粪便般的现世法、轮回法、恶趣法,唯一要摄取修法的大义而步入法道。所以,暇满是第一修行,它是最初入门的关键建设。依靠修习暇满难得,才会一心想将人身用于修法,绝不去做任何愚痴、造恶之事。

现今的诸经忏师们无任何生圆境界,而整天空念仪轨,在长出一指节长绿毛的烂食子上倒入药汁后,眼睛像眨星星一样,眨来眨去地念“以无坚实取坚实悉地,嘎雅色德嗡……”如此无有任何实义。是故,在暇满之身——具有三十六种不净物为自性的此身之上,设若摄取坚实——正法实义的话,它是“嘎雅色德嗡”,亦是“瓦嘎色德阿”,又是“之达色德吽”。

这一段指明形式的虚假,教诫我们应摄取实义或心要。藏地的现象是:很多念经师们没有生圆次第的境界,整天空念仪轨,尽做些表面上的事。在一些长出一指节长的烂食子上倒入药汁,眼睛像星星眨眼一样骨碌碌地转来转去,口头念着“由无坚实取坚实悉地,嘎雅色德嗡”等等,其实没有任何实义。也就是告诉我们,修心最为重要,形式上可以伪装出修行高法、境界高超等,但内在没有修心,也只不过是习惯性地工作,甚至夹杂名利心、现世心,如此一来就没有任何实义。阿底峡尊者也说:如果没有无伪的出离心,严持三律仪也将成为轮回之因;如果没有舍弃今世,一切所作仅成今世活计而不可能得到来世以上的果。

缘起只在心上,等起尤其重要,修习暇满就要发展出第一分取心要欲,即真正决定去修法。首先,认识到暇满的体性、难得、义大等,发展出真实的胜解和欲乐,生起珍惜此番人身的善心:虽然这是有三十六种不净物泡沫般的身体,但实在极其难得,在缘起上极为罕见,是多生累劫当中修集善行资粮的果,我一定不能空过。继而思维:用它能成办什么呢?三菩提的果都能成办,现前和究竟的义利都能达成,道上一分一分的功德都能在心上开发、拓展,此生是得解脱、还归法界最重要的时机。如是猛利触动善心而立誓:我绝不能让暇满身耗费在无意义事上,一定要用它争分夺秒地摄取大义。由此,算是生起了道心。

在总的道心基础上,如果产生想要摄取人天义利的欲,就会出现人天道的善心,从而具备世间善道的内涵;如果了知世间都无意义,想要得到解脱轮回的果,想要摄取解脱道的义利,就是生起出离心,从此具有出世间道的内涵;如果思维:不只我一人需要解脱,无量母有情都堕在苦海里,我不能坐视不顾,一定要把他们都安置在永离诸苦、恒享大乐的正等觉果位,我要摄取自他一切众生最真实、最究竟的利益,这种取心要欲即是菩提心,从此具有大乘道的内涵。

总之,从珍惜暇满身、用于修法这种总的善心中,将出现外前行、内前行、大圆满正行,乃至成就后的无边智悲事业。它作为总根子的缘故,暇满的修法将配合在往后任何一段修法上。在唯一用此身成办大义的善心驱使下,我们会真正趣入于每一分修法、每一种法行中。我们不会再愚弄、欺骗自己,尽做些表面光彩、高大,实际没有任何内涵的事,或者用佛法来求取名利等,这些都不想再做,一心只想摄取心要、修持自心,做有实义的事。

龙多上师在文中用强烈的对比来显示:那种有口无心地念诵“以无坚实取坚实悉地”,这本来是暇满法道的要诀指示,然而念诵者心中没有一层一层修量的缘故,只是眼睛眨来眨去,装模作样地表演仪轨、做些形式化的事没有任何实义。因此,我们得到暇身时,一定要致力于摄取坚实——正法的实义,如果能这样做,那它既是“嘎雅色德嗡”,也是“瓦嘎色德阿”,也是“之达色德吽”,才是具有了真正的实义。

文中所说是指过去一百多年前的藏地,一些披着佛教外衣的世俗情形。今天,我们感觉是在嘲笑别人,实际自身也只是换汤不换药而已。我们往往做出各种形式,口中念着、手里敲着,自以为在修多么高深的法,然而内在不曾生起一分道心的缘故,终究是流于仪式化、习惯性。由于不肯修心,心里最贪的还是名誉、地位、享受等。说到“利养”,很多人以为是旧词,所以不包括自己,其实利养即指享受。如果在心的中央占据最大份量的是我要享受、要名誉、要地位等等,以这些求现世的等起行事,必定空无实义,甚至由于利用正法谋求世法而积下使自己无法承受、消化的大罪业。没有打牢前行修心基础的人,可怜地走着无意义的路,甚至是走向恶趣,反而还自以为是在修行高深法门。实际上,说穿了就是其中根本没有内涵。

还有一种“新派”的人更糟糕,连形式上的修行也不要,口出狂言,用大圆满、大手印、禅宗等高深的佛教名词来伪装自己。他们虽然不是像古代藏族经忏师一样眼睛骨碌骨碌转,做着习惯性的动作,在信众面前以修法、念诵各种殊胜文词来显示自己,但口里同样会说出菩提心、空性、大圆满等好听的名词,也会做出各种劝化,好为人师地总想给别人滔滔不绝讲教言,实际只是希求一些名誉赞叹或者实现自我而已。尽管他们外在可以假装,可以表演,可以做出很多,但这些做法并不具足修心内涵,因而同样无有实义。

至此,我们应该警醒:我以此暇满人身在摄取坚实义吗?是真实的修行还是在欺骗自己?是希求解脱,还是暂且麻醉自己,之后自诳诳他?是认识到自己的颠倒,从而想要改正?还是在用佛教庄严的词句来蒙蔽自己,表演成如法的修行人或者有成就的人?等等。我们一定要从此转弯,知道目前修心最为重要。具有真实修心的这些行持才是殊胜的佛法;否则,内心有毒的缘故,种种表面的行持都被染成有毒,或者由于内心空虚,这些行持基本成为空无果利。

如果我们在这一点上没有辨别清楚,就会从初一错到十五,一直蒙骗、假装,或者只是习惯性的行为,处于无记的状态蒙混过去,以如何才能过好这一生的想法进行着佛教界的生活方式。其实,所谓过好一生,无非是活得舒服、有名誉、有赞叹、有地位、有知识、有显示度,或者能表现自我、实现自我欲望、实现虚荣心、实现尊荣感等等,然而这一套全是世间八法,只是伪装自己的希求现世之心,让人看不清自己而已。

是故,在此生的这个所依身上,出现了上行下行的分界点,犹如马为铁衔所转般,或者绑牛绑盐的譬喻那样,取苦乐何者的开端现在就掌握在自己手上。

因此,认识人身的意义后,就知道在今生身依上出现了上行下行的分界点。也就是说,落在其他非暇之处并不出现绝对的关键点。譬如,恶趣众生在千生万劫之中一直下行而无法出头;天界众生整天放逸度日,或者处在无意义的空耗状态中等等。这些都不出现上行的关键,而唯独在暇满身上才能出现分界点。

什么原因呢?我们知道,因缘给予人类充足修法的可能,包括内在身心、气脉、智悲的潜能,外在的佛法传承、教典等,使得只有人类才容易契入修法。这些内外因缘综合起来,就成为缘起的关键点。如果把握好此等因缘,就可以即生得到很大升华;如果没有善加运用,而是以人类高等智能、强大心力造下极大量的恶业,也就成为坠入恶趣、在千生万劫中不得翻身的因。

这种情形如同一匹骏马被马口衔所转。如果以缰绳把它牵向西方就往西方奔跑,牵向东方就往东方奔跑,以骏马强大的奔驰力,会很快到达目的地。其中,东行或者西行的关键在于牵马的辔头。

又比如绑牛绑盐的譬喻。藏人用牛驮盐运往某处,最开始就需要绑定,知道该放在牛背的什么位置、绳子如何缠绕、捆扎、系牢等等,如此一来,就可以一路安稳地行进。相反,如果最初没有绑牢,大重量的盐袋在上坡下坡时很难控制,牛背上的盐袋出现不稳、倾斜、翻来翻去,上坡时盐袋往下落,下坡时盐袋往下冲,结果一路都非常劳累、苦恼。因此,一路安稳、顺畅,还是一路苦恼颠簸、费尽周折,开端就掌握在主人手中。

也就是说,如果想持住安乐的开端而做一个圣法之善的话,下半生比上半生更快乐,中阴比下半生更快乐,来世比中阴更快乐,之后是从安乐趣入安乐。

既然是今生已经到达苦乐的关键点,如果想要抓住安乐的开端,做一种圣法之善,的确就能走上一条平坦、顺利、有前途的路。意为我们过去一直处在错乱中,趁着今生的机缘,就一定要向圣法——道谛和灭谛归投,断除无明所生的一切惑业苦。只要方向正确,一分一分去行持,就决定会从安乐步入安乐。

我们应当思维:今生只有修圣法的善,才能握住安乐的开端。佛陀所说的正法是安乐之源,是佛以一切种智为我们指示成办现前、究竟利乐的道。从下士人天乘的正法开始,修中士道的四谛法、上士道的六度四摄,乃至金刚乘的法等等,只要我们愿意一路上进而修行,就决定会层层断除颠倒力量,从而脱离苦恼,越来越安乐。由此不难发现,今生献身于修持佛法的确是无谬正道。此处说到:依法道而行,下半生会比上半生更安乐;中阴会比下半生更安乐;后世会比中阴更安乐,真正实现从安乐走向安乐。譬如,骏马踏上正道,一路长驱直入,面前就会越来越宽广、越来越安乐。此时,我们一定要把握辔头,选择这条安乐之路。

《入行论》云:“骑菩提心马,从乐而趣乐,有智谁退怯?”

《入行论》中说:骑着菩提心的骏马从乐趣入乐,智者谁会退怯呢?菩提心是要让自他众生远离一切苦因苦果,全部安置在无上正等正觉的果位,除此以外,没有更正确、更直接、更彻底的路。因此,我们应抱定决心,走上这条帮助自他的路,让一切迷失在轮回中的有情重返法身本位。既然唯一此路最为究竟、安乐、光明,其他都是歧途,我们就应当在缘起上认定,并以暇满身去摄取大乘道的实义。

又云:“福令身安乐,智故心亦安,利他出生死,悲者何所厌?”

《入行论》又说:我们要走的大乘之路,是福智并运、以利他为重的道,具悲悯者岂生厌离?在广大的利他行中,由于福德,会使自己身体安乐,由于智慧,会使自己内心安宁,在拔济众生出生死的伟大利他事业中成就自己,因此,具悲悯者岂会舍弃有情?岂会厌弃最具意义的道路,反而求取自私自利呢?我们理应发愿生生世世、永无疲厌地行持大乘道。

要知道,福慧双修是最为正确的路线。福是以善心表现在行为上,做善行后身体自然安乐,并将拥有财富、人缘、资具等各方面的福分;智表现在见解上,是契合实相,不颠倒妄为,由此,内心自然安宁。具智则不妄动,具福则将源源不断地出现各种受用、资具、顺缘等,因此,我们要以福慧双修来完成佛道。

是故,由有现福德资粮而身乐,即得到具足种姓、功德、财富之果位;由证无我慧而心乐,即经由现见一切诸法胜义离戏及世俗如幻之自性,而将远离轮回一切苦之怖畏故,将会快乐。

因此,由有现的福德资粮令身体安乐,也就是将得到具有种姓、功德、财富的果位;由无现的智慧资粮——证悟无我的智慧,使内心安乐,也就是见到万法胜义中离戏、没有所缘的此法彼法等戏论,故而能够直接放下。世俗显现只是现而不可得的幻相,虽然在错乱习气消尽前还有妄相,如果我们能如理行持、不著一切相,就能远离轮回众苦的怖畏而获得无比安乐。

总之,发起完全利他的行为,是福德善业的缘故,会得到身乐——环境、眷属、根身等的圆满;以证无我的智慧,心不妄动,没有迷惑、执著、苦恼的缘故,内心时时喜悦安宁。把握福智两个要点,的确会越来越安乐。这就是暇满身应当摄取心要的方式。

如若想揭开苦之开端的话,主权也在自己手上。也就是说,一向做恶法的话,下半生比上半生更苦,中阴比下半生更苦,而来世比中阴还苦,随后是驰行漫无边际的恶趣故。因此,在此世的这个所依身上,需要摄取正法之心要。

从另一方面来看,如果想揭开苦的开端,主权也在自己手上。以造恶能力强大的人身,能产生狡诈、虚伪、阴谋等各种恶心,使用各种造恶手段,拉开往后无边际时间中堕入恶趣辗转受苦的序幕。人身是行善造恶的分界点,而猪、狗等旁生的心识活跃程度小,最多为了争抢食物、保护自己、求取异性造下一些罪,除此之外,也造不出更多、更大的恶业。然而,人心一旦错用于虚伪狡诈、说谎行骗、做杀盗淫妄,就有可能发生各种大面积、高强度的造恶状况,所造罪业的量和速度超乎想象。

人的上半生主要由前世业力决定,下半生则多数受到上半生的影响,因此,如果上半生造恶深重,下半生往往受苦;死后到中阴期间加重受苦;再往后堕入恶趣,更是苦不堪言;之后奔走在无边际的恶趣苦海,久久无法脱出。如是走错方向,选择造恶,使人身成为堕入轮回深底的坠石。人身可以成为解脱船,也可以成为苦海锚。善用人身,能在一生中积聚无量的福慧资粮,得到解脱、成佛的殊胜果位;错用、滥用人身,结果就会非常悲惨地堕入不见边底的恶趣深渊。

如此从正反面思维以后,应当发起决定:以今生的所依身,一定不将它用于无意义事或者如毒般的恶业,而是要用于求取真正有利益的圣法坚实之义,用在对自他有利益的修法上面,日日夜夜修行正法,才能对自他有所利益。否则,无论忙于其他任何法,都不过是自我毁灭、自我损伤、自我荒废而已。如是策励自心,求取正法心要。

思考题

1、 由因门思维难得:

(1) 得圆满的因是什么?为什么说“这也难得”?

(2) 什么是“清净愿”?怎样做才是“以清净愿为助缘而连结”?为什么以菩提心摄持而行善,自然能得到良好的修法所依身?

(3) 如何从缘起上思前想后,对此暇满身生起珍惜心?

2、 为什么文中所说诸经忏师们的行为毫无实义?自身做过哪些形式化的佛法行为?什么是“以暇满身摄取坚实”?如何区分表面形式和取正法实义?

3、 此世做大乘圣法之善,往后的结果如何?此世一向做恶,往后的结果如何?

取心要之方式,要这样想:下士了知三恶趣为苦之自性后,为欲成办增上生人天果位修戒福业事——断十不善、修十善,施福业事——上供三宝、下济贫苦,修福业事——四禅、四无色定,由修此等而摄取下士道轨之心要。然而此唯是道之所依外,非是道之自体,故不是取到中、上二道之心要。

“心要”意为坚实或实义。“取心要”,如同剥尽笋皮,才能取得精华,我们也要求取正法的核心——真实义。在考虑如何使用人身时,随见地的高下,其中也有逐层的欲乐。

下士是在最低起点上舍离今世、甘愿随顺法道取后世义利的人。基本见地是了解到三恶趣纯粹是苦的自性,充满了剧烈漫长的大苦,而且,这些都是由十不善业所造成,我只有在更为长远的来世得到人天果位,才能享受各种身心安乐。基于这种见地,下士发起求取来世增上生实义的欲乐。由深知堕恶趣之苦的缘故,下定决心在短暂的今生当中,为成办来世增上生人天果位而尽力修行施、戒、修三福德。其中,戒的福业是断十恶、修十善,布施的福业是上供三宝、下济贫苦,修不动业的福业是四禅、四无色定,以修此等而摄持下士道轨的心要。

下士已经认识到此生不能以造恶来荒废,或者不应徒然将自己抛入三恶趣,由此,一是需要依严格的戒律修持,断恶行善;二是需要以广大的善行作基础,对上——佛法僧行持供养,对下——贫苦众生进行救济;再者,需要修持四禅八定。具备此等修道的内涵,就是得到下士道轨的心要与真实义,来世便不会堕入恶趣。这是三士中的第一种,为自己的前途着想,发起求取来世心要的欲乐。

但我们还需要具备更高的认识,因为不难发现如此修持十善业道等只是道的所依,而不是道的自体,所以说,下士还没有取得出世道——中、上二道的心要。所谓“道的所依”,即如佛所说:十善业道是五乘共基,犹如大地。因此,我们应当依此成就出世间道。但它并不是作为道的自性,其中“道”指解脱。单以持戒、布施、修定不能成办解脱,因为道的自体必须以对治来断除生死诸苦的根源——我执,而戒等三种福业事根本无法达到,也就是说,它们不能达成彻底从轮回苦中超出的决定胜果位。

而中士之道轨主体为证无我慧学,眷属为戒定二学,学此三学宝而摄取中士道轨之心要,然不是取上士之心要。是故需要由上士之道轨——远道因相乘、近道金刚乘,其中后者又有外续事、行、瑜伽三部为远道,内续玛哈、阿努为近道,光明大圆满为速道,以其中任何一种利用暇满摄取心要。再想:尤其光明大圆满之道,数年数月便证得虹身大迁转果位,因此需由彼道取一心要。

由此,我们会思维:我还要修持更高的出世间道,依靠下士道只能获得暂时的安乐,就如同掉落悬崖之前的一段休息,它并非究竟。基于对苦谛、十二缘起等的认识,发起求解脱的欲乐,誓愿将人身用于成办解脱,这才是中士取心要欲。由此修持能证寂灭一切苦和苦因的道谛的主体——现证无我的慧学,也就是说,当直接现见五蕴上无我,如同现见绳上没有蛇便会断除蛇执一般,中士由此息灭我执,以断除苦因的缘故,从一切我执所生的轮回苦中得以解脱。

再者,为了辅助引生或护持证悟无我的慧学,必须具备眷属般的戒定两学。所谓“眷属”,犹如国王打仗需有众多眷属伴随或辅助,同样,由戒才能生定,由定才能发慧,或者说,需要通过戒和定的功德才能引生智慧、保持智慧,故称“眷属”。对此,中士誓愿以暇满身修学无漏三学宝,来求取中士道的心要、摄取出世间解脱的正因,即发起中士道的取心要欲,或者说是修行解脱道的欲乐。

再者,更为彻底的见地是发展出上士的取心要欲乐。虽然修中士道能成办一己解脱,但是无法得到佛果,不能利益无量众生,以此缘故,誓愿以能成佛的上士道轨来摄取心要。其中又有远道因相乘和近道金刚乘之别,后者又有远道、近道、速道等的差别。总之,我们应当利用今世的暇满,希求依随上士道中的任何一种来摄取大乘成佛的心要。或者说,念念在菩提心的摄持下,修持能成佛的大乘道,以此度过此生,使自己每一天都能摄取到极殊胜的心要义。这就是生起了上士摄取心要的欲乐。上士道都是基于见地和欲乐,为了缩短成佛的进程,尽快成就无上觉道来普利众生。如果能够以猛利的菩提心推动,加上对果乘教义的胜解,在今生当中就会发起修持顶乘光明大圆满的妙道来摄取心要的欲乐。

如是逐层思维,在每一层里都是由见地发生欲乐,之后结合暇满人身,考虑此生该如何摄取实义,由此发生取心要的欲乐。

应当由思择、止住轮番之门,分座上和座间数数而修。

对于此理,应当由思择、止住轮番的方法,分座上和座间数数地修习。

虽得闲暇而乏真实法,虽入佛门而耽非法行,
我与如我愚痴诸有情,获得暇满实义祈加持。